823砲戰56周年憶我金門服役的歲月—–應要選金門立委的高丹華老師之命而寫
臉友高丹華要選金門立委,她是我在泰北認識的來自烏坵的老師,我在她的臉書留言說我40年前1974~1975在金門,她要我寫金門服役之事才發見今天是823(PO上臉書已是第二天了)。
1974年2月中,我從斗換坪結束中心訓練,下部隊之前抽到的籤沒有部隊番號,只知道要分發到金門,也就是「金馬獎」。分發前一個星期日,父親來面會,我還安慰父親即使去金門也不會有危險,因為我的大哥14年前才從金門服完兵役。分發那天提早用餐,天未亮,軍用大卡車載我們到竹南火車站,搭火車到高雄。
那是我生平第一次到高雄,一到高雄就被接到壽山,每天一樣早晚點名出操唱軍歌,等了半個月才輪到我們出航,登上的船艦是二次大戰登陸艦改裝的運輸船,編號520,平底。第一次搭船,又遇上8級風浪,船隨著風浪起伏挺進,海浪直撲甲板,連空氣都是鹹鹹的味道,著實令人反胃,全船除了艦艇工作人員十之八九都抓兔子,老夫當年尚是文弱小生,居然沒吐,想來還真不可思議!
到了目的地,全部到一個四周圍著圍牆的司令臺連集合場集合,早有人員等著挑兵,小生我沒有其他專長只會寫字啦!卻是第一輪被挑下來15個其中一個,等其他單位挑完後已過了七點,部隊長吩咐伙房打伙食來,這樣解決了外島第一餐。我分發到文書班,餐後由班長帶到所屬寢室安頓行李。九點晚點名,連長是個子高䠷瘦瘦的山東大漢,後來聽說打過徐蚌會戰,姓曹,出口閉口「怪怪」,沒等到他開口,老兵就順口搶先「怪怪」,臺上臺下笑成一團!我這才發覺部隊是在一個山谷中!
列位看官,知道我在哪個單位服役了吧!退伍40年了,可以公開說了!—-金防部砲指部本部連!
四個月後,有一次正趕作戰計畫,忘了替他寢室打掃、熱水瓶裝熱水,對我破口大罵,並聲言如果不想幹就說一聲,我順口回他「好嘛!我不幹了!」兄弟我在學校都敢跟校長、教官理論,還怕你一個小小兩粒梅花科長,難道當兵的在軍中就沒有尊嚴,他暴跳如雷的跑去向連長告狀,要換人,結果連長派一個小學畢業的去給他,三個老兵幹死了,這就是老鳥欺負菜鳥的結果!
離開了參三科,暫時安置在通信排,排長人很好,叫我先跟有線電班班長查缐出公差,有一次颱風要來,事先要檢查線路,冒著雨爬到大水溝查線路,全身濕溚溚的,查完了就在半山腰的山溝泉水洗露天澡,爽斃了!
最後參謀長辦公室的預備軍官不滿假文青的文書兵不聽使喚,要連長換人,指定我,我後來聽預官參謀言,連長對他說要我去擔任文書不可後悔,我又回到文書的崗位上,一路到退伍。而不久連長輪調,換來一位年輕的,在我退伍前半年將我升了下士,那是我同梯次最後一倜升下士的。
升了下士,在參辦室工作之餘也要負責帶兵出公差勞動工作,每次出完公差集合完畢,因為有好幾位來自臺東的阿美族,我都會下達命令「稍息後目標福利社」!啤酒飲料各自拿,由我付帳,他們都喜歡出我的公差,好像是為了這件事,連輔導長恐嚇我「我要辦你很簡單!國家要一個兵,還是要一個官?」恐怖喔!
聽說823砲戰時,本部連官兵出去查線就有去無回,不是陣亡,就是回不來,最後剩下連長和輔導長,而由輔導長命令連長出去查線!可謂慘烈!
當兵,有一句俗話說:「新兵怕砲,老兵怕哨!」在金門砲聲是司空見慣,可以說聽聲辨位。有一次晚上我在坑道外廁所大號,突然聽到砲彈打在上頭山上,就是那種砲彈打在花岡岩的聲音,心想不會那麼倒楣,果真平安解決大號!
又傳說胡璉將軍有一次回金門視察,晚上經過太武公墓,居然有部隊列隊恭請司令官閲兵,聽聽就好,倒是1975年青年節,蔣經國到金門忠烈祠春祭,離開後忠烈祠發火,牌位燒了一片漆黑,我們奔過去打火,沒幾天的4月5日凌晨,蔣中正駕崩!全軍墨絰,鼓勵大家簽終身役,其實有點半強迫,職業軍人不簽即不忠誠,後來引發抗議。
在金門小徑(一個地名,此地的831軍中樂園特別有名,因為有軍官部,據說姿色不錯,聽說指揮部的參謀迷上其中一個,想娶來當老婆。)有一座明魯王墓,其實那是重建的,原墓在我們所屬的砲營裡,還有蔣中正的題字,以前戰地管制,現在開放觀光了,除了太武山毋忘在莒勒石、忠烈祠、莒光樓、榕園….等等,應該也把原魯王墓整理開放!
往事如煙,徒留記憶!